九面風四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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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微博是@PETA地球善待相棒组织 ,主要内容是废话和lft发不出来的文)

巧匠之礼

精灵宝钻,巧匠之礼。五和摊牌的故事,脑补了一些精灵三戒的来源。

bug和私心很多,有大量捏造(和胡编乱造)。没有严谨考据过,看个乐就好。

概要:

根据费艾诺的规矩,第一家族的孩子都会在合适年纪得到一份礼物。库茹芬一直期待着父亲能给自己与兄长们相同的东西,费艾诺却从未向库茹芬提过他应有的那份。



巧匠之礼



 

 

费艾诺脾气不算好,对他的孩子们却极有耐心。第一家族的子嗣从出生开始就不缺武器饰品,巧艺的芬威最擅长的就是按他们的需要冶炼金属、雕刻宝石,让他们成为所有同辈孩子中最受羡慕的那个。

这份热情在芬国昐有了第一个孩子以后更是格外高涨起来,费艾诺以一种儿童赌气的心态泡在工作室里,全心想着让那个半种家的孩子狠狠眼馋一把。——最好是直接哭着回家找爸爸要一样的东西,这样他就有机会好好在芬国昐面前炫耀一番了。

至于给他家崽子也做个差不多的?想都不要想!

 

于是梅斯罗斯刚到能拿得动武器的年纪——或许是十二岁,也可能是十四岁——就拥有了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千次锤炼的精钢刀身上刻着火焰般舒展的花纹,附有魔力的火红宝石落在刀柄末端。梅斯罗斯喜爱这份礼物,第一时间将它拿去和弟弟分享。梅格洛尔因为刀身上过于美丽的设计着了迷,飞跑着冲到父亲身旁,扭扭捏捏地请求费雅纳罗做一把差不多的给他。

“但你现在还不能拿刀,手腕太柔弱无力,武器只会弄伤自己。”费艾诺转身看了次子一眼,又低下头去摆弄手中的弦,“到你长大些后会拥有那个的,现在伸出手,接着你更喜欢的东西。”

梅格洛尔好奇地并拢掌心向上摊开,一把刚好能被他执起的、儿童版本的青金竖琴便放进了他手里。小精灵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他捧着竖琴兴高采烈又不知所措地转了几圈,最后索性奋力张开手环住父亲的腰,给了他一个力所能及的最大拥抱。

这反而让费艾诺有些窘迫了,他往外摆摆手示意孩子可以离开房间,自己背过身抹了好一阵子脸,这才勉勉强强将笑容从脸上抹下去。

随后长大的是凯勒巩,他得到一整套黄金铸造的箭头和一把好弓,据说足够他从提力安最高处射中劳瑞林的叶子。当然没人知道他最后有没有真的这么做,那套箭头被图卡芬威当成宝贝,任谁多看一眼都要被他呲着牙凶半天。卡兰希尔拥有一条蓝宝石腰带,正中间最大的一颗石头蕴含着深厚的力量,能帮助脾气不好却颇有头脑的孩子进行远超这个年纪的思考。阿姆拉斯和阿姆罗德则占了个便宜,既得到两副秘银手铠又得到两顶同样材质的额冠。他们往往只携带其中之一出现,所以有时哥哥戴着额冠,弟弟佩着手铠,有时反过来。于是能分清他们的人就更少了——他们经常因为这样的小恶作剧得意一番。

这些饰品与武器毫无疑问是孩子们最珍贵的东西,它让他们闪闪发亮、引人注意,让所有精灵都知道那是费雅纳罗的孩子,并打心底里感到羡慕与尊敬。库茹芬一直期待着父亲能给自己与兄长们相同的礼物,费艾诺却从未向库茹芬提过他应有的那份。他便等了又等,在父亲挥动锤子时怀着深藏的期待去旁边看。而直到双胞胎捧着额冠和手铠兴高采烈地从他面前跑过去,已经长成少年的小工匠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只有在这件事上没有得到宠爱。

库茹芬对此非常不满,他终于在一次只有父子二人的锻冶课上提出这件事,并衷心希望父亲只是忘记了。他会原谅这一次失误,只要费艾诺做个最新最厉害的玩意儿给他——最好是实用的,或者能变形的。他还记得父亲有一年送给母亲的纪念日礼物是一支红宝石玫瑰,数枚被打磨得极薄的透明红石以一种绝妙的方式镶嵌在黄金花茎上,只要滴一点露水在花心,就能看见上面的每一片宝石花瓣缓缓开放。

而费艾诺摇摇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熔炉:“库茹芬,你已经能把锤子拿得稳当了。”

“是的,父亲。”与亲长一样擅于制造的精灵应道。他刚过二十,对埃尔达而言还是孩子。但他倒是早早就喜欢举着铁锤当玩具,年幼时差点把锤头掉到脸上提前去曼督斯。

“你要给自己做最适合你的东西,这件事上我无法插手。”火之魂魄接着说道,残忍地撕碎了儿子的幻想。“你是个工匠,阿塔林凯。”

他在那个名字上有意加重语气,以强调库茹芬的天赋与被预见的未来。库茹芬明显被他有些严厉的态度镇住了,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闷闷回答:“哦。”

炉中的金属已经融化,费艾诺将它倒进模具里,滚烫液体与模子接触的地方腾起一阵青烟。然后另一把锤子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响起,库茹芬明显不太高兴,但还是顺从地砸起了一截烧软的黄金。

 

*

 

已经成年的库茹芬站在冶炼炉前,眼也不眨地盯着里面烧得通红的金属。他有东西要做——应当是比他的父亲更精美、更强大的什么东西。但从模具铸成那一刻开始他就感到烦躁,一种与生俱来的工匠本能告诉他:这次你也失败了。

他为自己铸造的物件已经具雏形,但却怎么也做不出满意的最后一步。火之魂魄那足以媲美一切光芒的巧艺实在过于伟大,他作为继承了费艾诺最多天赋与技巧的子嗣,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追着父亲的背影走。其他几个兄弟根本不会有和他一样的苦恼,梅格洛尔安慰他说这证明你的能力是我们中最优秀的,库茹芬对此只是笑笑。

在追逐父亲脚步的日子里,库茹芬同样做了许多试作品。他试图用另一种设计改进宝石灯,又或者给尖晶和绿松石赋予不同的雕刻。费雅纳罗之子的作品让所有人都啧啧称奇,只有费艾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物件的不足之处。于是又是一轮讨论和修改,推翻,再来,再推翻。从提力安去往佛米诺斯后库茹芬决定不再接受费艾诺的指导,便开始瞒着父亲进行一项秘密工作。他将所有热情投在炉火中,终于在一个夜晚拿出最终完成的东西——一朵钻石和秘银组合而成的、银色的重瓣百合。

凯勒巩成了第一个看见它的人,他毫不吝惜地给出了大量赞美,差点要把年轻工匠捧到天上去。然后图卡芬威不合时宜地想起父母房间里的黄金玫瑰,高兴地补充:“这简直要和父亲制作的那朵花不相上下啦!”

库茹芬的表情再次不好看起来。他看了看手中的宝石花朵,意识到自己仍然没有做出足以超越费艾诺的东西:他仍在对父亲的成果进行剽窃和改造,无论最终成品模样如何,他能做到的永远无法比父亲更多。

“那么这也只是个失败品而已。”库茹芬冷冷道,将那朵花扔在了工作台上。脆弱的宝石片纷纷从秘银花茎上掉下来,而他已经不再去多看它一眼。

从那天开始,库茹芬便不再喜爱别人喊他作阿塔林凯。

 

 

*

 

根据费艾诺的规矩,第一家族的孩子都会在合适年纪得到一份礼物。那些闪闪发亮的饰品与武器显示着费诺里安的身份,也让所有人艳羡不已。他们时常有意无意地将那些出自费艾诺之手的作品展示在其他埃尔达面前,看上去总有些骄傲过头的孩子气。

这点连梅斯罗斯也不能免俗,他曾在还是少年的芬巩面前炫耀自己的红宝石匕首,然后得意地听了半个小时羡慕的欢叫。远远观察的费艾诺对此表示赞许,然后就看见好大儿高高兴兴把这份宝贝打包送给了堂弟。

于是两天后芬国昐头痛欲裂地拎着芬巩的后衣领登门拜访,前来归还这份过于贵重的礼物。他们进门时看见梅斯罗斯正在做伏地挺身,并且震惊地得知了他已经在费雅纳罗要求下做了两天伏地挺身的事实。

“一万多次而已!”梅斯罗斯宽容地、气喘吁吁地说道,“既然芬德卡诺喜欢,那就拿着也没关系。”

“他不喜欢。”芬国昐连忙放下儿子将那把匕首双手归还,芬巩气鼓鼓地瞪着父亲,小声咕哝:我喜欢。

梅斯罗斯愣了愣,很快笑起来:“那我换一份礼物送给你,我亲手制作它,这样如何?”

芬巩马上欢呼着同意了。

 

“……但罗珊朵不像我一样擅长工艺,也不太敢因为这种原因向父亲讨教,然后他就找上我,想让我教他怎么用金属制作饰品。那时我才七岁,连锤子都拿不动,差点把锤头砸到自己脸上。就是那次差点让我提前去见曼督斯。”库茹芬翻了个白眼,把手中的刀刃淬进冷水里,“最后他好不容易扯出一把金丝,编作发饰送给芬德卡诺,这就是他做过最精细的活计了。”

“我记得那小子头发上确实经常有金丝装饰,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种往事。”凯勒巩大笑着掂掂手里的幼童,因为吸到火星的余烬打了个喷嚏。一阵响亮的水声忽然从他手中响起,猎手猛地僵住身体停下了笑声:“库尔沃,你孩子尿我手上了。”

这便是库茹芬之子凯勒布理鹏第一次进入费艾诺工房的光辉事迹。

 

 

在凯勒布理鹏所剩无几的、属于维林诺的记忆中,对母亲的印象实在过于模糊不清。相比之下库茹芬陪伴他的时间反而更多,即使他永远只能在工房里找到父亲的身影。于是他也变得喜欢往工房里跑,在宝石堆上打滚、抓着煤块画画,有意无意地向火炉的方向移动,然后在被火星烧到眉毛前让父亲或祖父一把捞起来放到安全的地方。

小朋友便坐在桌上咯咯笑,两个库茹芬威面面相觑,同时决定把他塞给玛卡劳瑞照顾。

虽然库茹芬本人更喜欢凯勒巩,或委托暂时不那么忙碌的卡兰希尔,但费艾诺的三子和四子在带孩子这件事上实在过于天赋异禀。凯勒布理鹏没有一次从图卡芬威那里回来是不哭的,而只要跟卡兰希尔相处上两个小时,这位五岁孩童口中就能吐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刻薄之言。于是文艺细胞丰富的二哥成了最佳之选,凯勒布理鹏也是从那时起开始格外熟悉梅格洛尔的礼物。

那时梅格洛尔的青金竖琴已经从儿童版换到了成人大小,模样依然精致美丽。梅格洛尔弹奏着它歌唱,声音嘹亮而美好,甚至让佛米诺斯的原野也为之震颤。年纪还小的精灵暂时还不能理解那些声音的含义,但他牢牢记住了那把美丽的乐器。

 

凯勒布理鹏离开维林诺时还是孩子,库茹芬把他落在了原地,他自己追随亲族的衣角和鞋跟,昏头昏脑地被挟上船。趴在船边时他见到凯勒巩引以为傲的黄金箭头沉进水里,那时情况过于混乱,他下意识伸手去捞,什么也没能捞到。而凯勒巩似乎也已经忘了这东西对他有多宝贵,猎手嘶吼着命令桨手开船,背上的箭袋已经空了。

在费诺里安最年轻者的记忆中,这份混乱从他童年时期便开始,一直持续到他安顿在纳国斯隆德。那时他们难得地不必忙于战斗和奔逃,有足够时间去研究技艺。库茹芬对幼子的态度向来不冷不热,不至于弃他不顾,倒也不至于奉为掌上明珠。那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凯勒布理鹏第一次得到父亲指导,不像在希姆拉德的时候,他只能给库茹芬打打下手,然后努力从书本和工具中自学一些知识。

或许是从前的生活过得太匆忙,以至于凯勒布理鹏一直没有像个真正的费诺里安那样享受过应当享受的东西。直到凯勒巩有一天忽然向他提起费诺里安的礼物,他才在搜刮许久记忆后缓慢地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未得到过这份馈赠。

“我曾有一整套黄金箭头,能从提力安最高处射下劳瑞林的叶子。但后来我用它们杀人,它们就沉进水里了。”凯勒巩耸耸肩,给年轻的精灵描述那些赠礼后来的结局,“梅斯罗斯的匕首还是送给了芬巩,后来丢在坚冰海峡,不知被哪块积雪埋住;父亲死后梅格洛尔的竖琴被他自己销毁,转而用了一把更朴素也更普通的;老四的腰带被他拿来做交易本钱,几经流转现在不知道在哪;双胞胎的那两副手铠和额冠好像一开始就留在佛米诺斯了,他们上船时忘了带。”

凯勒布理鹏皱着眉想了想:“那么父亲的礼物又是什么?我从未听他提起过。”

“那当然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得到礼物啦!”凯勒巩发出一声大笑,“父亲说工匠的礼物要自己为自己完成,但库尔沃又不愿意拿父亲的技艺做东西。他因为这个直到现在还没能给自己做出礼物来,每次一说就生气。”

“我也是一位工匠。”凯勒布理鹏好脾气地说,“所以我也要给自己做出工匠的礼物吗?”

“你可以问问库尔沃愿不愿意给你做,虽然我觉得希望不大。”凯勒巩幸灾乐祸地往工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最近又在发疯啦,浪费材料做一大堆好东西,然后说都是失败作品,锁起来谁都不给看。”

 

于是凯勒布理鹏踏进工房,看见的便是在一大堆材料碎片中发火的父亲。库茹芬泄愤一般用锤子狠砸手里的东西,嘴里低声诅咒着什么。年轻的工匠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直到父亲注意到自己才向他打了招呼。

“礼物?虽然在纳国斯隆德挺闲的,但我们现在没有关注这些的余裕。”库茹芬没好气地将一片青金扔进火炉,看也懒得看凯勒布理鹏一眼。“如果你耐心足够,我或许会考虑哪天给你做点什么——但别期望太高,我连自己的赠礼都做不出来,更别提给你了。”

“您的作品一向是我见过最好的。”年轻的工匠说道。

“那都是失败品!”库茹芬又莫名其妙生起气来,“我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成功的作品,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

 

泪雨之战结束后,凯勒布理鹏再也没有想过关于费诺里安礼物的事情。凯勒巩与库茹芬结伴离去,然后结伴死去,他对此甚至并无更多感情倾注。他与父亲的情谊从来没有父亲和他的兄弟深厚,和凯勒巩死在同一场战争对库茹芬来说或许也是好事。

只是他偶尔还会想起父亲,库茹芬皱着眉盯住炉里的火焰,头也不回地对他说:“如果你耐心足够,我或许会考虑哪天给你做点什么东西。”

而现在就算他有整个阿尔达最好的耐心,那张空头支票也无法被死去的精灵兑现了。凯勒布理鹏常因为这件事感到某种幽默,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恶龙袭击纳国斯隆德时凯勒布理鹏正在工房熬夜,为即将到来的战役打造兵器。然后变故突发,精灵们慌乱地四散而去,他因为连日工作有些疲倦,反应慢了半拍。一个冒失的小工匠离开时打翻了工作台,凯勒布理鹏落在最后想将上面的工具收拾好,于是他俯下身,忽然发现墙边有一道隐蔽的抽屉。

那道抽屉藏得十分巧妙,它挖在墙体内,位置正在火炉旁边,经过长年火燎而有了和墙壁相同的颜色。抽屉没有上锁却也没有把手,凯勒布理鹏意识到这是父亲留下的东西——他还在佛米诺斯时就经常在墙砖上挖出一些格子用来储物,还因为这个习惯被凯勒巩笑过像蚂蚁。

于是在短暂的犹豫后,他用指甲扣住那道石屉的边缘,将它整个儿拉了出来。

凯勒布理鹏见到了费诺里安的礼物。

他看见一把精钢匕首,刀柄镶有红宝石,刃身鎏着花纹,是流畅的火焰形状。又发现一把青金竖琴,以银线作弦,琴身刻有第一家族标志的八芒星。几枚黄金箭头,一条蓝宝石腰带;一只秘银手铠和一顶秘银额冠,还有——

工匠伸出手去,从那些精美的、闪光的珍宝中翻找,最终拿出一支带有刻度的金属尺和一把稍嫌轻了些的锻造锤。

这并不是费艾诺的作品,凯勒布理鹏猛然意识到。虽然印象模糊,但他依然亲眼见过出自祖父之手的礼物。这些首饰武器虽然仍是精品,但或许是因为模仿有所差异、也可能是因为有意叛逆,它们都与原本的模样有些微妙差别。匕首花纹不是刻印而是鎏金,竖琴造型也少几分弧度而显得更加凌厉;箭头刻意少做几枚,腰带只剩下一颗蓝宝石可供使用。那些礼物上甚至用不起眼的小字刻了受赠者的母名,足以证明这些原本应该被送到哪些人手里。

凯勒布理鹏愣愣地抚摸那柄锻造锤,锤柄上同样刻着一个小而又小的名字。他出生的年代里已经没有人再称呼库茹芬为阿塔林凯,但这个名字却出现在这件工具上。库茹芬确实为他的兄弟们做了礼物,甚至也给自己做了一份——那套不算精美却异常轻巧的尺与锤——最后却还是没有将这些“失败品”送出去,而是把它们藏在不见天日的墙里,等待哪场浩劫将它们与城市一并毁灭。

父亲的声音又在工匠记忆里响起,库茹芬将一小片青金扔进火中,生气地拔高音调:“我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成功的作品,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但他从未觉得父亲失败过,虽然库茹芬后来的行为令他愤怒不已,但作为工匠的造诣永远无法轻易被否定。这些礼物美得几近令人窒息,甚至让他有些不愿放手了。

凯勒布理鹏抱着那个沉甸甸的抽屉发了会儿呆,直到外面的嘈杂越来越响才大梦初醒般抬起头,带着库茹芬最后的作品向工房外跑去。

 

 

*

 

 

第二纪元,埃瑞吉安。

凯勒布理鹏坐在属于自己的私人工房里,又拿出那些出自库茹芬之手的费诺里安礼物。千年来他无数次对那些摄人心魄的饰品发呆,父亲常因为自己无法超越祖父而懊恼,而他后来也面临着相同的窘境:第一家族最后的工匠难过地发现,即使继承了火之魂魄的血脉,自己似乎也仍无法做到和父亲比肩。

直到安纳塔来到他身边,教给他更多关于魔法与锻冶的知识。好工匠望着那些饰品武器,某种跃跃欲试的欲望在他心底悄悄生发。

我将向你证明我的能力。他想道,小心翼翼地、满怀虔诚地拿起匕首,取下上面耀目的红宝石;又一根根切断竖琴的银弦,只留下青金琴身。

然后他带着宝石与金属到行会去,高声说道:“安纳塔已经离去,但我们的工作还没结束呐。”

这个纪元最有创造力的工匠们早已把炉火燃得熊熊作响,冶金行会的精灵兴致高昂,纷纷举起手中的工具应和他的声音。于是凯勒布理鹏更加高兴起来,他说:“让我们铸造一些比力量更强大的东西吧!”

“什么会比纯粹的力量更强大?”有人马上问他。

“自然是创造与守护。”他回应,向那好奇的精灵展示即将成为第一枚戒指的材料,“它们曾被决定赠给一位英勇战士和一名伟大诗人,现在我们用它铸造属于精灵的力量之戒。”

 

精灵三戒的铸造工作就此开始。凯勒布理鹏满怀热情与爱、甚至带着某种天真的执着,坚持将这份工作继续下去。他在不久后又溶化黄金箭,拆解腰带上的蓝宝石。它们曾被决定赠予勇猛猎手和精明商人,而现在将作为另一枚精灵之戒永存世间。

凯勒布理鹏坐在工房里,注视着那些金属在火中被灼烧。由库茹芬制作的、本应赠给两位安巴如萨的礼物已经变成零件,现在他手中只剩下相比起来平平无奇的尺与锤。他应当留一些东西用以纪念什么——或许是纪念费诺里安,也或许是纪念过去在父亲身边玩炭块的日子。工匠不禁笑起来,时间确实美化了太多回忆,甚至让他开始思念起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亲人了。

他又掂了掂手中的尺锤,多年来经手各种金属宝石的经验让他对重量格外敏感,于是工匠猛然发现,这柄锻造锤轻得实在异常。他马上想到什么,猛地将整把钢锤都投入火中,拼命煽动火焰加高温度,看着外层的金属在火中逐渐柔软熔化,最终四散流去。一枚亮晶晶的东西在火中逐渐显出形状,凯勒布理鹏捱着高热凑近去看,见到一支被铸在钢铁内部的、只有他手指那么大的宝石花朵。

那是一支白色的重瓣百合。

通体晶莹,由整块钻石雕刻出花茎和花心,被切割得极薄的宝石片以一种绝妙的方式镶嵌在上面,正在烈火灼烧下缓缓开放。任凭哪个精灵工匠见到都会为之惊叹不已,这在某种意义上甚至超过费艾诺所能做到的程度。凯勒布理鹏几乎要为它的美落下泪来,他轻而又轻地从火中取出那支百合,发现它的茎上刻着一行小字:泰尔佩林夸。

正如库茹芬给其他兄弟们的礼物上都刻了名字一样,他的孩子最终也拥有一份写有自己名字的礼物。凯勒布理鹏在一瞬间甚至手足无措起来,他下意识接近火炉,直到发梢被燎掉一撮;又去碰还没有散去余温的钻石,指尖被烫起一个小小的水泡。工匠抱着手指愣了一会儿,忽然感到一种来得太迟的痛苦与释然。

“……如果您早对我说该多好。”他低声喃喃,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态,“您为何不早同我说?如果您早日告诉我爱,或许我就能将你拦在最初的时候了!

“这样我便还拥有你!”工匠终于无法继续冷静下去,数千年来积累的一切爱情与一切委屈如同尘暴一般在他胸腔里爆发,他想要怒吼、大哭、砸毁东西,又或是尖叫甚至推翻火炉。而这一切都被摧枯拉朽的空虚和痛苦悉数掩埋,变成冰面下平静爆发的火山。他最终只是愣愣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这样我便还拥有你,……即使你从不多理会我一次。”

 

 

第二纪元一五九零年,精灵三戒中的能雅铸造完成。它由曾决定赠予双胞胎的秘银做底,镶嵌无比坚硬的白钻。主持制作的工匠没有提起过那枚钻石曾经的归属,而这枚戒指被赋予无与伦比的理解之力,胜过世间一切语言。

 

 

 

 

 

 

 

 

 

 

 

 

 

 

 

 

-

来到曼督斯的牌:父亲你看我做了好厉害的东西!

五:厉害个屁啊都被人家骗了!

牙:其实我觉得这属于原生家庭伤害导致孩子容易受骗。

牙:你反思一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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